福州律師蔡思斌評析

司法實踐中，對于夫妻一方在未提起離婚訴訟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法院基本嚴格適用《民法典》一千零六十六條，只要一方不存在“隱藏、轉移、變賣、毀損、揮霍夫妻共同財產或者偽造夫妻共同債務等嚴重損害夫妻共同財產利益”、或是“負有法定扶養義務的人患重大疾病需要醫治，另一方不同意支付相關醫療費用。”的情形，法院即不會支持分割請求。

具體到本案中，夫妻一方擅自將財產贈與給孫子，按照常理，轉移財產不應區分對象，此種情形亦屬于轉移夫妻共同財產。但本案兩審法院都認為由于雙方存在特殊的親屬關系，此種情形屬于是長輩對后輩的關心，不同于對外轉讓財產，不構成轉移夫妻共同財產。此案表明對于家庭內部的糾紛，法院有時并不會完全機械適用法律。

值得一提的是，根據《民法典》第一千零九十二條，在離婚分割夫妻共同財產時，轉移、隱匿夫妻共同財產一方應當少分或不分財產。按照本案觀點，即便原告直接提起離婚訴訟要求分割財產，亦不能多分。

案情簡介：

梁某與蔡某1為夫妻關系、蔡某1與蔡某2為祖孫關系。2017年，蔡某1將登記于其個人名下的房屋以1元價格出售與蔡某2，并將房屋過戶至蔡某2名下。后梁某向法院提起訴訟請求確認合同無效，法院經審理認定合同無效，判決蔡某2將房屋恢復登記至蔡某1名下。

現梁某以蔡某1擅自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為由，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主張上述房屋歸其個人所有。

一審法院觀點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千零六十六條的規定，首先，本案中，蔡某1對101房未見轉移、變賣、損害、揮霍財產，導致梁某利益嚴重受損的行為。雖蔡某1通過簽訂合同方式將204房贈與蔡某2，但考慮蔡某1與蔡某2系祖孫關系，該贈與行為體現長輩對晚輩關心、支持，區別于實際對外出售他人而獲益的行為。另案生效判決已確認該合同無效并將產權恢復登記在蔡某1名下，亦未損害夫妻共同財產之利益。其次，梁某主張其患有疾病需要醫治，但夫妻有互相扶養的義務，一方不履行該義務，患病方有權要求其履行法定扶養義務，無需通過分割共同財產解決。

并且，現有證據可見梁某已有相關醫療保障，亦未見梁某一方負有法定扶養義務的人患有重大疾病需要醫治。再次，從雙方當庭陳述可知，梁某、蔡某1均有退休金及鋪租收入，且由其自行保管并使用。梁某以蔡某1長期霸占家庭全部收入、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為由，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財產缺乏事實與法律上的依據，法院不予支持。

二審廣州中院觀點

梁某訴稱蔡某1未經其同意即將204房贈與蔡某2，損害了其合法權益，蔡某1存在私自出賣房屋的行為，經查，蔡某2與蔡某1系祖孫關系，梁某就其與蔡某1、第三人蔡某2確認合同無效糾紛一案已提起訴訟，要求確認蔡某1與蔡某2于2017年9月25日簽訂的關于204房的《廣州市存量房買賣合同》無效，該案已作出生效判決，確認上述合同無效，房屋產權恢復登記至蔡某1名下。

雖然蔡某1曾將204房贈與蔡某2（以1元價格出售），但基于蔡某1與蔡某2之間特殊的祖孫關系，梁某認為蔡某1此行為屬于隱藏、轉移、變賣夫妻共同財產，理據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索引案例：（2022）粵01民終22313號，以上涉及名字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