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要點：勞動者因用人單位工作場地被出租方收回而無法提供勞務并非勞動者過錯，不能以勞動者停止提供勞務之日為勞動關系終止的時間節點。此外，因用人單位為勞動者繳納養老保險至2018年3月份，應認定雙方的勞動關系直至2018年3月份尚未解除。

案情簡介：
2016年4月，陳鐘入職小白公司，成為該公司的員工。小白公司將陳鐘月工資匯入陳鐘銀行賬戶：于2018年2月9日發放工資3735.32元，于2018年2月12日發放工資3735.32元。2018年2月10日，小白公司放假，員工回家過春節。因案外人大黑公司與小白公司發生房屋租賃合同糾紛，2018年2月23日，大黑公司收回廠房。小白公司的生產經營因此中斷，包括陳鐘在內的公司員工無法進廠上班。2018年8月9日，陳鐘申請勞動仲裁，勞動仲裁委員會作出不予受理案件通知書。
陳鐘不服上述勞動仲裁結果，故起訴請求：1.確認雙方于2018年4月1日起解除事實勞動合同關系；2.小白公司支付陳鐘2018年2、3月的工資及經濟補償金。

一審閩侯法院觀點：
雙方當事人之間的事實勞動合同關系事實清楚，證據充分。案外人大黑公司因與小白公司存在房屋租賃合同糾紛，大黑公司要求小白公司搬離，并訴至一審法院。小白公司因此生產中斷，員工無法進廠上班，陳鐘為此要求解除事實勞動關系，其請求正當合理，支持。根據查明事實，可以認定陳鐘自2018年2月23日起沒有到小白公司上班，雙方之間的事實勞動關系自此解除。陳鐘于2018年2月9日收到3735.32元、于2月12日收到工資3735.32元。一審法院認為，參考陳鐘之前的工資發放情況，并比較陳鐘的月平均工資，可以認定陳鐘于2018年2月9日、12日收到的工資應為陳鐘2018年1月份的工資和2月10日前的工資。雖然小白公司與大黑公司存在租賃合同糾紛導致其無法生產經營，陳鐘因此未能在春節開假后進廠上班，但過錯不在陳鐘，小白公司作為用人單位應向陳鐘支付春節放假期間2月份的工資。小白公司作為用人單位，拖欠陳鐘的工資，現陳鐘要求小白公司支付經濟補償金，符合法律規定。
綜上判決：一、陳鐘與小白公司于2018年2月23日終止事實勞動關系；二、小白公司支付尚欠陳鐘2018年2月份未發放的工資及經濟補償金。

二審福州中院觀點：
小白公司與陳鐘之間存在事實勞動關系。2018年2月期間，小白公司與案外人大黑公司發生房屋租賃合同糾紛，小白公司因此生產中斷無法正常經營，導致陳鐘自2018年2月23日后無法進廠上班，陳鐘并非擅自脫離工作崗位和所在單位，故一審認定雙方于2018年2月23日解除勞動關系沒有事實依據。根據查明事實，小白公司為陳鐘繳納養老保險至2018年3月份，故應認定雙方的勞動關系直至2018年3月份尚未解除，陳鐘主張雙方于2018年4月1日解除事實勞動關系，本院予以支持。
關于小白公司尚應支付陳鐘工資數額及經濟補償金問題。本院認為，參考小白公司之前發放陳鐘工資情況，陳鐘工資分為當月發放及第二個月發放兩種情形，陳鐘于2018年2月9日收到工資3735.32元、2月10日收到工資3735.32元。兩筆工資金額與陳鐘的月平均工資基本相符，小白公司主張陳鐘于2018年2月9日、2月12日收到的工資為陳鐘2018年1月及2月份工資具有高度的蓋然性，予以采信。
綜上，改判：陳鐘與小白公司于2018年4月1日解除事實勞動關系；小白公司應支付尚欠陳鐘2018年3月份未發放的工資及經濟補償金。

福州律師蔡思斌評析：
本案主要爭議焦點為勞動關系何時終止，一審認定雙方勞動關系于2018年2月23日即勞動者停止工作之日解除。二審結合用人單位為勞動者繳納2018年3月的養老保險事實，認定3月雙方仍存有勞動關系。
勞動關系終止的時間節點認定：由用人單位向勞動者提出，勞動者接收之日；勞動者向用人單位提出，用人單位通過之日。本案系用人單位過錯導致的勞動者“無故曠工”，若系勞動者主觀過錯曠工，均不能直接以勞動者曠工之日為勞動關系終止之時。

案例索引：(2019)閩01民終5178號，以上涉及人名均為化名。

蔡思斌
2020年10月 日